陆离这才低头一笑,却又在低头之际瞧见了陆昭腰间挂着的鹰爪长剑,那面上笑意荡然无存,眉心一蹙,怔愣在侧。
陆昭瞧着陆离眼光定在长剑上,当下明了陆离为何如同变了个样子,终究是因着少公的事儿,还在伤心。
谁又能不伤心呢?
他还未及言语,陆离的手已然轻轻抚在剑上,低声浅语:“这是……少公的剑……”说话间,竟落了泪。
陆昭轻声一叹,那独目之中也闪了泪花,将女儿揽入怀中轻轻拍着:“我知离儿难过,可少公已去,咱们,还有未尽之责。”
陆离靠在父亲怀中默默流泪,抽噎不止。自知晓公主薨没的消息,不久又是狼首坠崖的惊天之变,只记得那一日大雨瓢泼,她一路在雨中飞奔,要出城往皇城中去,却又在城门口被旧将拦下不让出去,只说着陆将临行之时特地嘱咐了要照看好她,半分不得离城。
陆离被送回之后便大病一场,好转之后却又日不能安夜不能寐,日日落泪,夜夜辗转,人更是一日日的消瘦,性子也变得沉闷忧愁。
此时见着父亲,本还带着一丝期盼,盼着父亲能带回些许消息,告诉自己少公只是去做了什么机密大事儿,并未离去。可她如今瞧见父亲腰间鹰爪长剑,又听他口中说的话儿,一颗心便彻底的凉了,比这漫天飞雪更寒更冷,冷的她不住的发着抖,终究哭成了泪人儿。
她哭泣许久,抽噎不绝,口中喃喃低语:“公主与少公,都是多好的人……上天不公,为何会如此……”
陆昭慨叹,揽着陆离入了厅中,将女儿按在座上,抬手将身上大氅解下披在她身上,那大氅一披,更觉陆离瘦弱,蹲下身子含泪言道:“斯人已去,便是再追究缘由,也不会再来。待得我入王都见过新王,便带你回家。咱们回到泽阳故土,再不回来这伤心之地。”
陆离面容忧愁,径自垂泪,却又强忍着心中难过,抬手擦了擦面上泪痕,没有答陆昭的话,只是轻声言道:“爹一路辛苦,我去给你做些吃的。”说着,竟匆忙起身,往后厨而去,匆忙的便是那刚刚披在身上的大氅掉落在地都不自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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