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如此行事又有何意义?
一介庶民,胆敢拦下世族车驾,便是身死于此也无人问津。
而今日之后,徐平津仍会是高高在上的世族,在北燕朝堂得居高位。
在场大多数人都觉荆望此举愚蠢,但当他一遍又一遍重复着那句话,即便为徐氏护卫逼下马,青衣为鲜血染红仍不肯住口时,四下议论声都渐渐小了下来,最终尽归于寂然。
陵安郡都尉徐平津,领兵戮杀郡中百姓四百余,以火焚村——
冬日的朔风中,这句话回荡在无数人耳边,又像是震响在他们心中。
如今在这坊市中的,多是无甚身份的庶民黔首,此时如何能不生兔死狐悲之感。
或许有一日,同样的灾祸亦会毫无预兆地降临在他们身上。
和銮轻响,原本喧闹熙攘的坊市静默无声,无数道视线明里暗里落向坐于车中的徐平津。
车轮碾过雪地,纵使他从未将身份低微的庶民放在眼中,此时也觉出微妙寒意,但更令他生恼的,是乐坊回廊上数名世族投来的戏谑视线。
荆望跪倒在了雪地中,染血的战旗落下,他持刀撑住身体,徐平津的车辇逐渐行近,距他不过数丈,他却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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