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里装的是粮袋,只能坐得下她一人,愫愫没有进去,一撩衣摆坐在马车另一边。月玲一扬鞭,马车徐行。
马车沿道一路往南,过去繁华的街边如今却是户户紧闭,车轱辘碾过破碎的瓦片,发出如骨裂般的脆响。
“都城如今还有多少人?”
“十之遗三罢了。”月玲道,“有钱有势的贿赂守城官,早跑了个七七八八,剩下的百姓有强闯城门被杀的,没饭吃饿死的,趁着地动逃出城的,剩下的都是要不是些老弱孩童,就是生有宿疾的,十之遗三恐怕都说多了。”
说着她指向右侧的那座紧闭着门的恢弘宅邸,“瞧见了么,曾经被称作大诏之肱骨的谢家,也和我们这些人差不了多少。”
跑的跑逃的逃,不过是树倒猢狲散。
愫愫侧目望向大门上那个峻拔朗然的谢字,思绪忽而被拉到七年前。
都城谢家。
谢朝蕴。
她上辈子只知谢家,那时候谢家一家独大,谢去夷是当之无愧的百官之首,却从未听说过谢家嫡子和继承人。
“不过也不怪谢家,谢朝蕴一走,谢家就败了。”月玲继续絮絮叨叨,“当年长公主叛变,谢朝蕴大抵是对谢家失望透顶了……话说前年谢去夷还找到过我问谢朝蕴的去向呢。当年也算是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,不过几年就老成这副模样了……果真是世事难料哪。”
愫愫转过头问:“你没有告诉他谢朝蕴在朗州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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