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幼宁仰起的头慢慢垂下,像被雨水打蔫的一截花枝,神情呆呆地看着手里捧着的纸,那上面的墨迹淋漓纵横,都是她一笔一划涂出来的。
粗粗长长的好看,像院子里的杂草;歪歪扭扭的也好看,像蚯蚓。
每次她写满一张,青黛就会夸夸她,说她今天真乖。
她很乖,一直很听话的。
陆幼宁收紧手臂,把纸抱在怀里,努力为自己辩解:“……不、不难看的。”
说着眼圈慢慢红了,泫然欲泣的模样。
六安看得心惊肉跳,生怕她不知好歹哭闹起来,惹得沈廷炤不快,忙道:“大人,小的这就把这傻子带出去。”
陆幼宁闻言浑身剧烈地一颤。
这还是来到沈府以后,头一次有人在她面前直言不讳地说起傻子二字。
一瞬间,过去的那些阴影卷土重来。尖细的声音,腻人的脂粉香气,仿佛要戳烂她脸上皮肉的指甲,一双双推搡的手和冷漠的面孔,以及无数讥笑的声音。
她神情呆呆的,仿佛又被抽走了魂魄般,手渐渐垂下。那摞字纸突然哗地一声纷飞乱落在地上散开,铺了一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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