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幼宁握笔的姿势一直不太标准,她那不听话的尾指总是喜欢微微上翘,为此没少被女先生抽打过,可尾指仿佛总有它自己的主意似的,不知不觉就斜飞起来。
而如今被沈廷炤有力的大手覆住,它不得不温驯地弯起,全然听从另一股力道的支配。
于是陆幼宁睁大了眼,眼睁睁看着那濡了墨的笔尖不疾不徐地落在雪白的纸面上,刹那间仿佛春风一夜拂过两岸,奔腾的江水一路穿山度岭,跌宕直下,在天地间拖出一笔迤逦横翠。
她忍不住喃喃道:“……好看。”
虽然她说不上什么样的字是好的,但哪怕是傻子也能感觉出来不同。
然而沈廷炤很快就松开了手,让她自己试着写。陆幼宁听话地提起笔,小心翼翼地试着下笔,然而手腕一抖,墨点子瞬间泼溅在纸面上,仿佛生了淡淡的霉。
陆幼宁呆了一呆。
她小心地觑了眼旁边沈廷炤的神色,见他面上虽没有喜怒,却站得很稳,没有要过来拿戒尺打她手心的架势,才又大着胆子在旁边一顿一顿地写起来。
饶是她努力地那用浆糊似的脑子,回忆着沈廷炤握住她手时所施加的力道跟走向,可写出来的字还是一如既往地粗蠢不成模样。她吸吸鼻子,有点可怜地小声道:“不好看了。”
沈廷炤平静道:“没关系,慢慢来。”
陆幼宁放下心来,知道这位大人大约是不会打她手心的,便继续笨拙地写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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