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的天子好名,太子素有仁声,只要他平安抵达京城敲响登闻鼓,经过精心的计算,想要为父伸冤并不算一件难事。但可为父报仇之后呢。
来自京城的大手纵然能一手遮天,可还是扯不断盘根错节的当地士族,沈廷炤明白,纵然大仇得报,但也注定回不去故土。唯有留在京城,靠着科举一步步登上权力的顶峰,才不会再任人鱼肉。
而那些躲在山洞里看不到明日的寒夜里,唯有如豆般的火光跟包袱里的几卷旧书陪伴,支撑着身形单薄的少年,一步步走到今日。故而哪怕后来为官后政务繁忙,沈廷炤一得了空也手不释卷。
然而就在沈廷炤准备打开书的瞬间,听见陆幼宁细细的抽气声。
他眉头微蹙,问她:“为什么要哭。”
其实陆幼宁没有哭,她只是眼圈微微红了,心里发闷,便只能用力吸气。她说话慢吞吞的,似乎是忍不住地难过道:“它……还是不好看。”
可不是么,她粗粗笨笨的大字横在沈廷炤的字旁,美丑妍媸一目了然。
沈廷炤心道,这回可是她自己说的。
他静了片刻,以他一贯那种轻描淡写的口吻道:“我幼年时刚开始练笔时,也不好看,慢慢练就好。天长日久,总会有所成的。”
沈廷炤自己并未察觉,倒是旁边伺候的六安心里一跳。自家大人这口气出奇温和,竟像是在安慰这傻子似的,殊不知沈太傅只是习惯性地哄孩子罢了。
陆幼宁理解得慢,待她慢慢听懂后,眼眸也跟着亮了起来,整张小脸仿佛都能映出淡淡辉光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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